「自拍」是當代常態，但遠古尚未有智能手機或相機，人們是怎樣紀錄個人容貌？手繪肖像畫是方法之一。於法國路易十六的宮廷內，調皮畫師 Joseph Ducreux 就以一己創意反轉肖像畫傳統。
繪畫存在技術門檻，顏料也非便宜，舊時代並非人人懂得親手，或僱人代筆繪畫肖像，多屬達宮貴人的自娛玩意。加上當年民風傾向保守，多數作品類型又離不開個人或家庭圖像，被繪者神色亦普遍肅木和冰冷，非常悶蛋。
鬼馬的 Joseph 耐不住這創作風格。於路易十六被送上斷頭台前，Joseph 曾被譽為 Marie Antoinette「御用畫師」，也為國王繪畫過人生的最後肖像畫，職場上算名成利就，但當法國皇室崩塌、政權改朝換代，他才覺得藝術生涯開展了——獲藝術大師 Jacques-Louis David 幫助，他得以開展事業，擺脫為貴族繪畫肖像謀生的路徑，為自己探索起與別不同的自畫像。
參考隨啟蒙運動興起的「人相學」（Physiognomic），Joseph 在 1780 至 1790 年代繪畫了一系列神色滑稽的自畫像，詮釋複雜的性格或身心狀態。例如 1791 年在巴黎沙龍面世的《沉默》，他以手指輕放嘴唇的動作，示意觀眾保持安靜，有別唯美宮廷風，或大革命前的洛可可風格及新古典主義等，跟觀者開了無傷大雅的玩笑。
你或會覺得，Joseph 畫涯中那十幅誇張的自畫像本是「尋常事」，但放諸受宗教規條的中世紀社會，群眾常將視醜陋或怪誕的事物為不潔，Joseph 的舉動無疑帶冒險精神。再者，攝影術發明前，他要獨力用藝術技巧「管理臉部表情」，過程亦相對艱難。
可幸創意無白費。從當年觀者未懂欣賞，到後來歐洲的生理學研究日盛，以至攝影技術誕生，Joseph 強調自我的畫作獲當代藝壇重新肯定，既登上拍賣場也成為 MEME 改圖的經典藍本，令人欣賞到舊日的特殊時代面貌，也鼓勵大眾好好展示自身的多元性。
撰文：K.C.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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活過不白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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